“叶子灰,你要学会忍耐的,你还没有资格说一句‘天地随你意’,而行事肆无忌惮。”
祠堂里,叶祐瞥了眼身边低着头的儿子。
“不要做超出自己目前能力范围的事。”
“假使你真的重情重义,铁了心要替友人报仇。”
“但你一个小小的元士境修士,跑到人家有宗师高手坐镇的门派里去行凶杀人,这举动与送死何异?这一次你命大,侥幸逃过一劫,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或者”,叶祐语气低沉下去。
“你确定还能有下下一次吗?”
“忍耐,是成事的前提;冲动,是败亡的前兆。”
“叶家能忍六百年,你是叶家子孙,也应该能忍六年、十六年。”
“给你二十年时间,没有信心修炼到宗师之境吗?”
“回答我!叶子灰!”
叶祐断喝道。
叶子灰跪在那里,攥着拳头。
“有!”
少年暴喝一声。
“好!”
叶祐点头出声。
他继续说:“既如此,就以成功为前提去做一件事情,而不是你的快意恩仇。”
“只有所得结果,如你所愿,那才是快意恩仇!”
“否则,狗屁不是!活着的人说是什么,才是什么!”
叶子灰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祐想拍拍他,那个心事总是很重的儿子,但袖子内手指动了动,就又没有动静了。
叶家祠堂里面用的香火,说不定真是寺庙内的那种,七少爷每次来到这地方,都有一种像是进了庙的感觉。
而那供桌后面的诸多牌位和灵灯,更加重了一点神秘的色彩。
“父亲,今年你让九妹去跃龙门干嘛,还跑那么远……”
在列祖列宗面前跪着的叶家少年,说话时尽量以一种单纯的疑问语气,而不夹带埋怨的意思,从嘴巴里轻轻出声。
可此话依旧令祠堂内,剩下的那个中年男子有几分勃然大怒之貌。
叶祐气道:“为什么今年秋儿要去中神州跃龙门?你这个当兄长的还真是有脸问?!”
“要不是叶家放你出去,你去年却给我们丢了那么大的人,今年也不知道你这回行不行,要用你九妹一个柔弱女子,此次远赴中神州去参加跃龙门仪式,为叶家人挣回脸面吗?!”
“叶子灰,这叶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们这一辈十三人,总有个人要当重新出世的叶家枪的枪尖儿!”
“你小子要是不行,就换你九妹去做!”
“现在这一代年轻人里,除了你那个生死不知的大哥,你们俩修行资质最好,你九妹的修行天赋不亚于你叶子灰!”
“你办不成的事儿,你九妹去办!”
“你丢的人,你九妹找回来!”
叶家主话落,叶子灰惭然的将头愈发的低了三寸,下巴几要触着自己前胸。
而这位既当家主又做父亲的,今夜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软,还有一句极其伤人的呵斥,没说出来给垂着头的儿子听。
那就是……“秋儿她是为你这位七哥挡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