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頌說話簡直不留情面了。
但想起上次妖禍之事,她也氣短几分,風頌的話,也是實話。她也不好反駁。
「你就如此看我麼,風頌?以為我次次下去都要害人?」羅暮衣手叉在腰上,大聲道,「你就這麼一點情面都不留,要隨時盯著我麼?」
風頌卻猛地抬頭瞪她,張了張唇。
似她說了什麼荒謬的話,也似他有什麼想反駁。
「……」但半晌,他卻又冷冷抿唇,也沒有任何收回話的意思。
羅暮衣快被他氣死了。
但她很快想到,如果風頌真隨她下去了,她怎麼好單獨找「昏惑」。
她不由壓住脾氣,好聲好氣地道:「罷了,阿頌,上次是我之過,不該那般做。如今幽壙之人不在,我此次絕不會如此。」
「我與你立心契罷,我絕不做害民之事。你不必與我同去,省得你不快。」
這個法子,羅暮衣急急轉念生出,心中都不由為自己叫好。好天才的決策。她立誓,可是有法力限制的,能達成風頌的要求,也可讓他不隨她下去。她想不出風頌有什麼緣由不答應。
不想,風頌驀地抬頭,冷冷瞪她,他看上去,似因為什麼,十分生氣。
半晌後,他盯著萬寒,目光似能洞穿「萬寒」幾個洞。他寒聲道:
「羅魔主,你似是很想獨自下去。」
「……不是。」羅暮衣道,「不想為阿頌惹麻煩罷了。」
風頌又抿唇:「可是魔域有什麼想瞞著仙域?」
羅暮衣第一次覺得和風頌拉扯極為煩人,她最後耐著性子道:「聯姻之後,我對你如何誠心誠意,你都該看在眼裡。阿頌,絕無此事,你不必疑心。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風頌卻道:「不,奪魂坡受災之地,魔主不去,我也必要親自去看。魔主如果問心無愧,不必再勸。」
羅暮衣的火都噴上頭。她說這麼多,都低聲下氣成這樣了,風頌也不退步。
過去,她二人常有矛盾,她也沒見過幾次風頌先低頭。
憑什麼?憑什麼他次次這麼傲?憑什麼他克她?
羅暮衣實在忍不住,爆發了:「風頌,你就是非要和我對著幹,是不是?我現下做什麼你都要懷疑,都要阻撓,都看不慣,是也不是?」
風頌卻也抬頭,眼中盛出一樣的怒氣,寒聲道:「我也想問問羅魔主,我不過行仙台之責,魔主為何阻撓?」
他閉了閉眼,胸口起伏。
半晌後,他壓低聲音,繼續道:「我記得……羅魔主過去,次次入妖禍之地,幾乎都要邀我同行。你為何偏生此次不願?羅魔主最好給出緣由。」
風頌再仰頭,他的目光,似要把她洞穿。
「……」羅暮衣瞬間成了啞巴。
風頌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
的確,按她方才表演記不清自己告知風頌他是替身的思路,再思及她過去的表現,此時再不答應,風頌和仙台要起疑了。
但風頌怎麼在此事上刨根究底?
她目光陰沉地看了會兒風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