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宸狠不下心追問,某一刻甚至覺得當個備胎也不是不行。
宋允銘當時平靜地掛斷電話,琴房中短暫的沉默過後燈適時地掉下來砸在鋼琴上,氣氛很快又恢復輕鬆愜意。
「這貓哪來的?」宋允銘發完消息,撓了撓小狸花的下巴。
賀宸說:「樓下垃圾桶邊上撿的,他媽轉移陣地的時候把他弄丟了。」
狸花不滿地喵喵起來。
「不過我也就餵了一段時間,他天天跑出去野,也就偶爾回來看望一下孤寡老人。」二十八歲的孤寡老人幽幽嘆氣,頗為幾分子孫不孝的感慨。
喵喵喵壓根不理他,只顧著蹭宋允銘的掌心。
一人一貓可和諧了,全然不顧賀宸在背後嫉妒得要發瘋的眼神。
宋允銘玩貓玩了半小時,看了眼時間:「我真得走了。」
賀宸難得的沒有糾纏,拿起車鑰匙:「我送你。」
宋允銘眸光略顯詫異,須臾笑了起來,什麼也沒說。
直到車駛出停車場,宋允銘坐在副駕駛打開窗戶,周圍各式各樣的車呼嘯而過,遠處街燈氤氳難辨,觸目即是高樓,觸目即是霓虹燈,斑斕的光連成細密的大網,大得連天空都比不過。
夜風吹在臉上掀起輕微的涼感。車裡難得的沉默,賀宸開高空調溫度一時卻沒有開口說話。
宋允銘的表情很讓他心疼,仿佛熱鬧的喧囂只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心底還是無止境的虛無。
其實宋允銘不像賀宸想得那麼傷感,他只是有點累,累得腦子沒什麼思考的力氣。過了很久他才恍惚覺得車裡熱起來,若有所思:「我是不是應該去學個駕照?」
賀宸笑道:「想去就去。但我很好奇你在國外也沒有駕照嗎?」
宋允銘搖頭:「上下班靠應宇,我又不出遠門。」
這是賀宸第四次聽到應宇的名字,男人沉默下來。
宋允銘看他一眼,繼續道:「應宇是我師兄,在國外也是我同事,我倆公寓都在一起,不過他是買的,我是租的。」
賀宸問:「那你錢呢?」
「借給他買房了。」宋允銘道。
賀宸一腳剎車,後坐力讓兩個人都是一仰,不敢置信地看著宋允銘:「要回來了嗎?」
「沒寫借條,現金直接送到他家的。」宋允銘疲憊地捂著額頭,「空調關小一點,我有點暈。」
恰好紅燈結束賀宸重起步,順勢把空調調小些,猶豫很久才道:「他真是你前男友?」
「我還以為你能忍到明天再問呢。」宋允銘莞爾,一晚上他眼睜睜看著賀宸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問,「不是,我拒絕他了。」
懸在賀宸心口的大石頭被宋允銘一句話擊潰,齏粉紛紛灑灑順著賀宸長舒出一口氣消散在空氣中。賀宸從沒覺得這輛車這麼好開過,嘴裡忍不住哼了兩句曲子。
宋允銘冷冷道:「再唱好運來就就把你嘴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