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初,听到了吧?”唐云曦直言。“刚才那位金男子,正是如今的西方龙族之皇,代天浩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那又如何?”江予初不以为然,“你们唐家人作我的敌人就已经够多了,再多上几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是当年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了。”江予初看着面上略微紧张的唐云曦,“你也不是了。”
“我们肩上担着什么,你和我,都清楚。”江予初的眼中露出凶光。“是我们族人的血债。”
“知道吗,云曦,你和他都一样。”江予初的目光瞥了一眼代天浩,“你们心中都有所谓的道义,那是你们为人处世的底线,也是你们束缚自身种种的枷锁。”
“而且,你们和我最不同的,是你们还有珍视之人,而我孑然一身,身后无一物,我可没那么多需要顾及的。”
唐云曦摇了摇头,“所以,你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恰恰是你们最大的弱点。”
“不,这恰恰是我们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没有沦为它的奴隶的关键。”唐云曦立刻反驳。
“是吗?”江予初笑了笑。
“你俩还真是一对啊。”
“这家伙,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唐云曦没有回答。
“云曦,你知道的,我们小时本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当年我被父亲带到天屿,还不能公开身份的时候,在江家,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交谈……因为我,一个没有背景的混血不纯之人,不配得到他们的正视。”
“当时只有你,在那次偶遇后愿意主动与我说话,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后一个。”江予初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父辈的事情,我们本该是最要好的朋友,对吗?”
唐云曦闻言,面色逐渐柔和,回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她与江予初都深有体会。
他们都失去了许多的亲人好友,甚至是血亲。
在那场斗争中,她们都是受害者。
“是,予初,没有那场纷乱……我们该是最好的朋友。”
听到了唐云曦的话,江予初也微微松开了匕。
“云曦。”
“你……喜欢这家伙,对吗?”江予初盯着唐云曦。
突然变换的话题让唐云曦略微愣住,但很快她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唐云曦的脸微微红润,“对,所以呢?”
“想不到这么直接的承认了,可真不像你……”江予初此刻的语气居然放松了不少,就像在闲谈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我不需要藏着。”唐云曦的态度一改平常,强硬了起来。
“他知道吗?”江予初指了指代天浩。
唐云曦犹豫了几秒,“不……我不确定。”
“那你知道他曾经是有妻子的吗?”
“当然。”
代天浩登上天屿之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唐云曦全程围观了代天浩安葬秦武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刚才我为了困住他,用了黄粱一梦,知道吗,在见过他在幻境中对她妻子的样子后……”
不知为何,唐云曦在听到江予初谈论起秦武瑶时,注意力异常的集中。
“我甚至都有点嫉妒这位秦武瑶了。”江予初叹了叹气。
“嫉妒?你嫉妒什么?”唐云曦的话中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夹带了些许不悦。
“人家长得倾国倾城,容颜绝世,还有个这么喜欢她,愿意对她掏心掏肺的丈夫……是个女的都会羡慕嫉妒吧。”
“呵,能让你都觉得漂亮,那看来确实是真美。”唐云曦难得的一改常态,打趣着。“比你都好看?”
“自愧不如啊。”江予初摇了摇头,“不过没事,云曦你和她也差不太多……”
“这玩笑可不好笑。”唐云曦的语气瞬间冷淡。
“不逗你了,怎么你也变得这么无趣起来了?”
江予初接下来的语气倒也是变得正常严肃起来。
“这位秦武瑶在他的心里占了很大的一块地方。短时间内,他失去心爱之人的创伤可不会那么简单的愈合。”
唐云曦当然也知道。
在代天浩安葬秦武瑶后,他自己在秦武瑶的墓地旁搭建起了木屋,将秦武瑶最喜爱的云墨花种在了她的墓旁,精心呵护培养,直到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大片花丛。他在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待在这片花丛中,躺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空,然后取出笛子吹奏秦曲之音。
当他后来有钱去买酒后,他经常一个人在秦武瑶的墓边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坛接着一坛,然后喝的大醉淋漓,随意的躺在地上,说着些“阿瑶我好想你”之类的梦话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