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知道,司韶現在還好嗎?
那天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終究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卻沒有等到司韶的回應。
西里斯突然覺得,自己這份愛意好像也挺趁人之危的。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藥水還沒有見底,就要換藥了嗎?
西里斯朦朧地想。
但是來人並沒有試圖去碰那一大堆瓶瓶罐罐。
對方只是又悄無聲息地把門關上了。
落鎖的細小動靜讓西里斯頓時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把手挪到扎針的手背上,合上眼,屏住呼吸,聽對方的動靜。
只要對方靠近,他就跳起來用針扎穿對方的手!
然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別裝睡了。」
……司韶?
西里斯睜開眼,借著微弱的夜燈,他看見司韶就站在自己床邊。
臉色蒼白的少年一身醫護人員的白大褂,戴著一頂白色的醫護帽。
「你怎麼……進來的……」
司韶聳聳肩:「這世上好像還沒有我進不去的地方。」
西里斯苦笑。
他很想說「比如鉑川兵工廠」來反駁司韶。
想想好像也站不住腳。
「你好嗎?」
簡單的三個字。
把司韶問得一時滯住。
「我看現在不太好的人是你。」
「嗯,好像確實是這樣。」
「西里斯,如果我說我是來殺你的,你信嗎?」
床沿微微陷下去,司韶坐在了西里斯的床邊。
「信。」
司韶嗤笑一聲:「我記得一個月前還有人對我說,『你說什麼朕都不會相信』。」
「那是……騙人的。」
「你騙誰呢。」
「騙……騙我自己。」西里斯緩緩地說。
騙我自己,不斷地勸說我自己,眼前這個人是個擅長欺騙的慣犯。
不能相信他,不能被他利用,不能被他耍得團團轉。
不能……愛上他。
司韶望了眼那些藥水,和閃著幽光的儀器。
「西里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迷戀,會不會是出於你那個鬼基因的迷情效果。」
「如果有一天,基因的效果退散了,你就不會再喜歡我,你會覺得我是個陌生人。」
西里斯虛弱地笑笑:「是嗎?如果是的話,我再重愛上你不就好了。」
司韶伸出手輕輕拉下他的被子,露出他的身軀。
為了敷藥方便,他上身並沒有穿衣服,纏著層層繃帶。
司韶發覺他的傷處和自己隱隱作痛的地方,好像有一點相似。
「你要怎麼重愛上我?」
「你我的身份地位都決定了,我們沒有未來。」
「到那時,你會很厭惡我,你會恨不得我死。」
「司韶……求求你。」西里斯突然出聲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