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天任呓呓怔怔坐了起来,吃力环视四周,恍惚梦境之中,“我这是……在哪儿呀……”
“天任,你总算醒了!”
女人声音,无比兴奋,有些耳熟……
“谁——呀?”于天任循着声音,含糊地问。
“是我呀。怎么?不认得我了?”
越感觉到耳熟,像是……
“老——九!”
于天任尚未看清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老九,突然头疼欲裂,似被刀砍斧剁,只得双手抱头,极力想要忍住,却因为过于痛苦而忍不住呻吟。
“他不会有事吧?”声音似乎老九的女子向他人询问着。
“他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话的男人语调生硬,像是硬舌头的洋人说中国话的语调。
“天任,你躺下,别心急,彼得先生说了,过几天你就彻底康复了……”
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于天任的肩头上,轻轻将其按倒,并不准其再坐起来。
“呜呀呀……侬一个大男人,有女人关照着,侬好福气哩……”
莫名又多出一个声音,嗓子好赛塞了破麻布,呜哝呜哝的。
“你就别拿他开涮了。”声音似乎老九的女子笑着说。
接着,又对于天任说:“你把药吃了。吃了,你的头就不疼了。”
于天任半昏半迷,神志不清,压根由不得自己做主,别说给他吃药,就是给他喝尿,他也只能由着别人往他嘴里灌。
半晌,于天任才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皮。
“天任,头还疼么……”
“老——九,真的是……”于天任不以为自己所见是真实的,只当是幻觉,或只是一个梦。
“可不就是我么。”老九笑了,笑声之中夹杂欣慰,为于天任认出自己而欣慰。
“我呢?认得我吗?”语调呜哝者,向于天任问。
“你是——孔先生。”于天任认出了孔令真。
“要不是老孔出手及时,只怕……”老九一笑,“过去的事嘛也不提了,你能没事,比嘛都强。”
听老九这么说,于天任忍着头疼,极力回忆起来……
半晌,才问:“这是医院吗?”
老九答:“是医院。圣玛丽医院。”
于天任痴愣片刻,又问:“我进来几天了?”
“三天。”老九说,“你一直睡,我真担心你会……聩!瞧我,瞎说什么呢,这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