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家的管家,在苍狼卫私牢的时候,已经受了不少严刑拷打。他之前也听说苍狼卫手段狠辣,被他们抓去,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却是轮到了自己。
那管家听了隆庆帝的话,果然有一瞬间的犹豫。没多大会便咬咬牙说道,
草民多谢陛下开恩,是我家老爷指使草民去买凶刺杀的。老爷给了草民一千两银子,草民花了八百两找了一个人。”
好家伙,沈钰暗道,还是个黑中介啊。自己转头就闷下来二百两银子。
此刻听到这大管家这样说,冯公公在一旁说道,“陛下面前,不可信口雌黄!快将实情道来。”
“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十天前,老爷突然给草民一张银票,让草民找个杀手。只说这杀手要功夫好,还要家世简单,不要和过多的人有一些牵扯。
草民作为大人府上的管家,在街面上,也多少有点面子。问了几个地痞流氓,他们向我举荐了一个人,说以前是个杀手,专门接杀人的买卖,身手也极好。
草民找到这人后,这人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看草民给的银子多,犹豫几番才答应了。
草民后面将此人引荐给老爷后,就一概不知了。一直到苍狼卫的大人,把草民抓起来。草民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给草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刺杀四皇子啊。陛下明察!草民一些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做事啊!请陛下饶命啊!”
这管家此时砰砰磕头,涕泪横流。姜东节一脸嫌弃,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至于那个侍卫,虽然要被娴妃和三皇子的眼神杀死了。但已然还算镇静的跪在地上,一言不。
也没有哭着喊着求情,大概是知道自己看到异状不上报,导致出了那么大的事,求情也无用。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这出大戏唱到现在,沈钰有点看不懂了。买凶杀人的是中郎将,但是中郎将本人此刻却不在大殿上。
若要是就此惩处凶手,也就只能把中郎将定罪。郭大将军势必也会受到牵连,但他不知情,最多就是降职或者被罢黜。
但有三皇子在,郭家以前毕竟有从龙之功。隆庆帝不会就这样赶尽杀绝,否则会让其他的大臣寒心,说他太凉薄。
不过现在中郎将还未到殿,结果还不能盖棺定论。
“姜大人办案的能力,咱家真是佩服啊。”冯公公此时说道,“只是不知大人为何没有把中郎将带上殿来。”
沈钰瞥了一眼冯公公,这个老太监,问出来此时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大公公过奖了。”姜东节说道,“还请陛下恕罪,微臣去迟了一步,中郎将已经畏罪自杀了。”
死了?死无对证?沈钰和慕容对望了一眼,暗道这事要到此为止了?
隆庆帝又重新坐到上,看着冯公公说道,“把这个,给朕的好儿子看看。”
冯公公赶紧弓着腰,捧着案几上的盒子递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一打开,骇然欲死,差点把盒子扔到地上。
原因无它,只因他看到一个用丝绸缝制的小人,上面滴着许多鲜血,只是早就干涸,已是一片暗红色。
但是那小人上,写的却是自己的生辰八字。旁边还有一张泛黄了小纸片,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血祭于天,集龙气于己。
这是谁?到底是谁害自己?三皇子内心叫嚣着。
这是巫蛊之术,历朝历代,都是大忌。幸好这不是小人身上扎着针,写了隆庆帝的八字。
否则,自己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御书房。
冯公公把那盒子,又拿着给众人都看了看。
沈钰和慕容清也看了几眼,慕容清心底很是疑惑,这种无稽之谈,老三也信?
只见三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父皇,父皇明鉴!这绝不是儿臣做的啊!儿臣对此毫不知情!”
娴妃也跪下说道,“陛下,他向来胆子不大。您是知道的,他哪有勇气做这种事?何况这事,能不能有效果还未知。岂会在宫里做这个,岂不是让人一查一个准吗?”
“娘娘,这个布偶的用料是香云纱。”姜东节说道,“微臣查了内务府的记录,三年内,只有您,得了陛下的赏赐。”
娴妃在听到香云纱的时候,就已经瘫倒在地了。知道这是有人,做了局。包括今天的刺客,这是有人不想他们母子活。
还能有谁,她眼里的恨意掩饰不住。除了老二和静贵妃,还能有谁?
总不能是外祖父是个七品小官的老四吧?
隆庆帝看着底下的一众人说道,“陈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此案,你如何看?”
那被点名的大理寺卿,一脸便秘的表情。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姜大人,人证物证查的很是齐全。老臣也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此案依老臣看,是羽林卫中郎将蒋大人主导,指使管家买凶去刺杀四皇子。他先把一个羽林卫,引诱到自己的值里杀了。
让刺客拿了他的腰牌,可以躲过羽林卫的盘查。刺客平时躲在三皇子殿下的宫里,想必三皇子殿下宫里的人,也有人帮助刺客。
四皇子殿下,向来深居简出,只有最近才得了陛下恩典,去了宗正寺。他和蒋大人无冤无仇,蒋大人却买凶刺杀他,多半是为了别人才刺杀四殿下。
而三殿下宫里藏郭刺客,还搜出来这种怪力乱神之物。恐是,有很大的嫌疑。”
那人此刻看了几眼郭大将军,眼中带着可惜。大越能打的将领不多,郭大将军即便极力想让自己不争储。但是,难啊。
“至于郭大将军,他方才剿匪回来,离京几个月之久。多半和此事无关。这还得看陛下圣裁。”
这大理寺卿的言,也倒算客观。并没有说这事就和三皇子有关,只说他有嫌疑而已。
虽然是刺杀,但是刺杀的只是四皇子。这算起来,也算陛下的家事。谁知道陛下到底对三皇子和郭家什么意思。
万一陛下,只是把事情压到中郎将那里,不牵扯三皇子,他要是说重了。以后岂不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