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自己不愿意,说不定今晚就死在了徐朗的手上。明天就传出来驸马得了急症去世的消息了。
“微臣对殿下绝对忠心不二。”沈钰信誓旦旦的说道,“微臣绝对配合殿下的一切要求,做好殿下的夫君。”
慕容清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她拍拍自己的手,又拿帕子擦干净说道,“既如此,驸马和母亲,就在此地下车去驸马府吧。”
沈钰见状下了车,还故意大声说道,“殿下,微臣的外祖父受了这样的委屈,您就不为微臣和母亲做主吗。微臣今日觉得身子不适,不能随侍殿下了。”
说完走向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去,示意车夫赶车调转方向,去了驸马府。
慕容清此时看了一旁的侍女几眼,那侍女见状撩开车帘,对着围观的人群,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此时路边的行人自然也不好,见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也不知这驸马爷的外祖父受了什么委屈啊,这就直接回了驸马府上。”
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说道,“我有亲戚在广平侯府做小厮,听他说上午的时候,驸马爷外祖父的镖局来人。说自己被府里二夫人的娘家,强买了一批货,损失了八万两银子呢。”
路人甲,“天啊,八万两银子。我们几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啊。”
路人乙,“谁说不是呢,听我那亲戚说,侯府不打算追究这事呢。”
路人丙,“不追究,侯爷竟然能忍这个气?”
路人甲,另外一人这时呸了一声,“你傻啊,那强买的是侯爷的岳父,户部侍郎,三品的大官呢。”
路人丁,这人点点头,“哦,原来是仗势欺人啊。公主殿下怎么也不给驸马爷做主啊。”
路人乙,“那广平侯怎么也算殿下的长辈,要是他不追究,殿下可能也不好开口。”
路人丙,“哼,依我看,殿下就该找陛下做主。三品大官又怎么样,他就能强取豪夺了吗?”
对对对,围观的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却没现人群里说自己有亲戚在侯府的人,悄悄的走了。
卢氏见沈钰上了马车,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没陪殿下回府?”
沈钰压低了声音说道。“外祖父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殿下得去宫里啊。但这往大了说是侍郎府强买强卖,仗势欺人。往小了说,也算是广平侯府自己的家事
不好闹到陛下面前。若我和殿下没有点什么,殿下也不好让陛下做主。故而今天儿子就在驸马府陪陪母亲。”
市井之人都八卦,尤其更对皇家的八卦感兴趣,驸马和昭华公主闹别扭的事,到了晚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慕容清此刻眼圈红红的跪在炼丹房内,声音中还带了些许哽咽,“父皇,儿臣知您一向喜好清净,无事也不会特地来麻烦父皇。
儿臣和驸马大婚才没几天,父皇您也下旨说了允许卢氏进了内务府的名录。可那方侍郎实在欺人太甚,二十万两的货,硬是十二万两便强行买走了。”
慕容清此时语气里带着愤怒,“且不说侍郎府,如何有这么多银子,竟能一次拿出十二万两来,他们明知道卢氏乃驸马的外祖家,竟一点颜面也不顾,这不是打儿臣的脸吗?
儿臣原本想着,只要大婚离开宫里就好了,没想到父皇刚给了驸马恩赏,就有人如此欺负他。”
她的重点是在沈钰被欺负的上面,隆庆帝却问了一句,“方家一次性拿出来了十二万两银子?”
“确实如此,那镖局的镖头当着侯府众人的面说的,还立了契书。”慕容清声音中带了一些凄惨,“想来父皇心里明白,自从太子哥哥去了,母后闭宫礼佛,儿臣在宫里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旁的冯公公,听到昭华公主这样说,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今儿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忍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提起来故太子的事。谁不知道,故太子是宫里的忌讳。
慕容清不理会冯公公那眨的快抽筋了的眼,眼泪一连串的落了下来。
“父皇,儿臣这身子,常年需吃药才能安稳一二,要不是有您的宠爱,何以能活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驸马疼爱儿臣,却被人这样欺负。
他们以前私下里怎么对儿臣,儿臣都不在乎,但是他们怎么能对驸马出手。儿臣今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
冯公公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这会儿倒是回过了一点神,“哎呀,岂有此理,方大人确实不该如此欺负驸马爷!”
慕容清向来都是聪明人,她知道隆庆帝更是聪明,虽然一个月上不了几次朝,却没有大权旁落。最近更是想对士族门阀下手。
是以她故意说出来,后宫那些人对她的难为。她可以顾忌到隆庆帝对后宫和前朝的制衡,她可以忍着。
她也知道隆庆帝知晓那几个皇子因为她不站队,对她的难为。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隆庆帝对她多一点愧疚。
慕容清瞄了一眼冯公公,对他这个揣摩人心思的本事十分满意。
“儿臣知道,很多人看不起驸马的出身,都是表面上恭敬,暗地里却说他是商户之子,上不得台面。就算父皇有意抬举他们母子,但是出身也改不了了。
方侍郎位高权重,未必没有替他女儿出口的意思。但是,他虽然是侍郎,沈钰也是皇室女婿,岂容他如此折辱?”
说了这么多,慕容清终于切入正题了,父皇最近不是想改革科举吗?方侍郎的折子上的最勤,无非也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但是能折掉老二的羽翼,收获也算颇丰了。何况,户部可是掌管着国库,是老二的钱袋子。
历来改革,都是困难重重,断没有杀上谏大臣的理。她今次自然是要给父皇递一把刀的,这把刀,不仅要递的委屈,还要递的自然。
“本来今日儿臣也不想烦扰父皇。但今日驸马受了委屈,去了驸马府歇下了,虽然嘴上不说,想来心里是怪儿臣不替她撑腰的。儿臣求父皇做主,儿臣愿当面和方大人对质。。”
冯公公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这本来是侯府的家事,虽不算小,倒也算不得太大。
一是方大人可以赚一笔,二也可以替自己女儿出口气,三又可以警告大夫人,即便你儿子当了驸马,你不还忍着。
冯公公暗自摇摇头,这方侍郎,确实有点欺人太甚,目中无人了。冯公公大气不敢出一口,看着隆庆帝皱着眉头,似乎有一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