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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第1页)

虞小年再要说些什么,望着伊家在边上,顾忌着,又咽下去了。

明天还要上学。栗清圆会意着,便伸手来摸伊家的发顶,“你还不去睡觉,明天要起不来了。”

伊家不慌不忙,扁扁樱桃般的小嘴巴,问奶奶,“你和舅奶奶去哪里了呀?”

虞舅母帮腔,“我们去接你小叔的女朋友去了。家家不懂,快上楼睡觉去啊。”

冯伊家小学一年级的有限储存知识里,大人说到小孩子不懂的事,那都是跟结婚有关的。她忙问舅奶奶,“是小叔要和婶婶结婚了么?”

虞小年见伊家这样,越活泼,心里越惆怅。低落的眉眼,伸手示意,来把家家揽到怀里,“小孩子懂什么叫结婚,就挂在嘴边。”

“懂呀。结婚了就要住在一起,然后小叔也会有个小宝宝。”

虞小年难得纠正她的宝贝孙女,“你小叔有什么宝宝,他们男人不会生宝宝,要有,也是你婶婶有。跟你妈妈一样。你跟伊宁,都是你妈妈带大的。”

伊家跟着点点头。再告诉奶奶,她明天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她要去妈妈跟伊宁那里的。

虞小年听起来不作兴得很。仿佛,明天就要家变起来。更是愁容满面。

栗清圆起身来解围她们奶孙俩,帮着照顾伊家,“你房间在哪里,我送你回房睡觉,顺便参观一下,好不好?”

冯伊家乐意至极。从沙发上跳下来,便拖着婶婶上楼去。

虞小年口里谢着圆圆,她也明白过来,今天是老二放消息到家里,也要圆圆陪着演得这出戏。

她嘴上不说,但是看得出来,老大这里出了这烂污事,老二跟女朋友也不多安生的样子。

老二什么性子,她最了解。不是到看不下去的地步,不至于要这么硬碰硬。

待到栗清圆哄着伊家上了楼,好一阵子,楼下都灯火通明且起起伏伏的絮话声。栗清圆碍于外人身份,并没有及时下楼去。干脆在睡着的伊家房间里,玩着她的积木和仿真超市收银玩具。

不多时,听得一阵脚步声。栗清圆规整收银抽屉里的玩具纸币的手停顿了下,侧耳细听,霍拉,房门被打开。

地毯边的人,多怕是冯纪衡。

好在,旋开门锁的冯镜衡,脱了外鞋,进里来。他没说话,先看了眼床幔里头睡得香甜的伊家。

再朝地毯上的人这边来,栗清圆继续定在那里。

冯镜衡不无吃劲地坐下来,浑身疼,还灰头土脸的。领带不知道被他解扔到哪里去了,散开的领口,左边脖颈处,有道很明显的花刺划伤的印子。

栗清圆始终淡定地没开口。

于是,坐下的人先发制人了,“你躲这也不急着回去了?”

栗清圆放下手里的东西,终究,不紧不慢地问出口,“你父母说什么了?”再指指伊家,“你哥呢?”

冯镜衡才坐下的人,又撑手起来,也拉她起,要她出去,“别在这。”

二人来到冯镜衡的房间,说是房间,实则是一层。这栋楼修建的时候,就为了他们兄弟俩各设计了一层,互不打扰的上下通行格局。

但是,老大夫妻俩回来住,多半是住后面一栋平层。

冯镜衡的这一层,他从留学回国后就没怎么有居住的痕迹了。但是,定期保洁还是归置得很干净,他偶尔宿在家里,倒也什么都不缺。

卧房里,冯镜衡抱来一个药箱。并指指他唇角边,示意栗清圆,帮他搽搽药。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

“问我什么?”

栗清圆板着脸,盯人战术。

冯镜衡破功地笑道:“你留到现在是不是就为了打听这个,压根不是为了我,是吧?”

“是。”

冯镜衡把药箱扔到桌几上,大喇喇地脱着身上的脏衣服。直到光着上身,栗清圆才看到他胸前到背后,青红了好几处,还有那些花刺的痕迹。

栗清圆还是忿忿,她换了个问法,“打你的人呢?”

冯镜衡就这么光着膀子坐到她身边来,“怎么,你要找他算账?”

栗清圆并不去看眼前人,只四顾打量着这宽敞的卧房,九十度大直角的落地幕窗外,黑压压地,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家真的没邻居的,外头除了树便是花。

栗清圆出神貌地沉默,一只手伸过来,把她的脸别正回来。也看看她被老大打到的地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冯镜衡一惊一乍地喊,“有点青了。”

受害者本人没什么感觉,她拍开他的手,终究打开药箱来帮他上药。她第三回问他,“你们书房里谈什么了?”

镊子镊住消毒碘伏的棉球,滚上见血的伤口,冯镜衡本能地啧声出来,“轻点啊,外科医生的家属,就这点手艺?”

“不好意思,外科医生的家属并不搞医。再友情提醒你,外科医生没痛觉的,他们的有一点疼,可能会要你命。”

冯镜衡见她还有心思说笑,也跟着笑眯眯起来。棉球再挨到伤口上,这一回他不喊了,痛并快乐着,也慢慢告诉她,“老头明天亲自约见程乾微。这个疯女人,慕强且自大。她不服任何人的,除了老头。”

栗清圆顿着手,面面相觑了,她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们?”

“老大当着老头和我妈的面,再三否认,他没碰过程乾微。他上回也这么跟我说的,我倾向信他。程乾微压根不是老大喜欢的那一挂。她自己也……你知道她的,疯得不行。”

冯镜衡再告诉栗清圆,晚上那阵,他进他们包厢前的事,“老大没醉。他清醒着是不屑碰她的。冯纪衡这点道行还是有的,他不会有兴趣一个痴疯别人的女人。”

这个人还是亲兄弟。

然而栗清圆的话却是鄙夷的,“有没有那一层关系,又怎么样。”

“这种事,越描只会越黑,被迫喂得恶心,也只会多不会少。”

冯镜衡来握她的手,就着她的手,来靠近治疗他伤口的药。出口的话,却很笃定,“嗯,对你是没什么区别。对他们多年的夫妻,对朱青,对两个孩子,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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