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我闭眼都知道远处那曹瘪犊子指定朝自己这边儿瞅呢,估计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可真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杨砚青咬牙切齿,之前因满脑子都是墨踪便也没现宴会大堂内的氛围竟异常沉闷,完全没有过节的样子。
众人竟都默不作声坐着,也只有坐在杨砚青周围的人群还在不住捂嘴窃笑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个大肚官员笑得扶着肚腩差点儿仰后头去。
杨砚青没当回事,端端正正坐在小椅子上,正对大门口迎宾似的望眼欲穿看着不停走进宴会的人,默默寻找着墨踪身影。
他已经坦然屏蔽了每个进门都要冲他笑喷的人群。
我还能怕这个?谁特么认怂谁孙子。
脸皮修炼成城墙厚的杨砚青在小椅子上高傲地翘起二郎腿,却又因紧张墨踪处境而不停狂抖,当即又引来一片哄笑。
宴席内此时已有人上台6续展示起众人献上的端阳礼,同时诵念着送礼人名单。
“晋昌郡郡守岳大人献上聚宝琉璃盏一对儿;青花五彩瓶一对儿;玳瑁灵芝仙鹤纹笔筒一对儿。”
“高昌郡郡守吴大人献上双凤穿花剔红盘一对儿;翡翠梅花玉屏风一架;太极墨玉塔一座。”
。。。。。。
。。。。。。
杨砚青:“。。。。。。”
杨砚青掏了掏耳朵直摇头,心说送一个礼不得了,这又不是寿宴,咋还都成双成对五个起步,送的一个比一个大,还玉屏风、墨玉塔,你怎不把山给搬来。
“咸江郡郡守欧阳大人献上五彩蟠桃玛瑙山一座。。。。。。”
杨砚青:“。。。。。。”
杨砚青翻翻眼皮,转身瞟了眼台前坐着的节度使王和梅刺史,见那两个老家伙都把脸皮拉到了地上,之前明明拼在一起的大长桌也不知何时被分成两张,俩人坐得东一头西一头各自把边儿,也不知中间那么大空档给谁留着呢。
啧啧,闹矛盾了。
杨砚青甩甩头,我特么咸吃萝卜操那心呢!
“敦煌郡敦煌画院曹祭酒献上王丙之《夕阳松鸟图》一幅。”
杨砚青:“。。。。。。”
这瘪犊子倒是省事儿,不用搬山不用搬楼的,揣着张纸就来了。
看热闹的杨砚青可能忘了自己其实也只带了张纸出门。
哇擦!
我的礼还没送呢!
杨砚青一拍脑瓜子,心说怪不得赵司业刚才抖着胡子苍蝇似的在自己面前走了至少仨来回。
杨砚青觉着脑袋里的屎被自己拍出来了,真特么是被曹砚青传染了,还青出于蓝,我这大白天跑出来梦游来啦!
杨砚青猫着身从椅子上起来了,屁股刚离开就见台前虎踞东方阴着脸,看着天花乱坠金山银塔往下砸却无动于衷的节度使王,一动不动把自己坐成了一座千峰万仞曹大山,此时却也颤颤巍巍站起了身。
杨砚青:“。。。。。。”
随即堂内众人如大潮般瞬间全部起立,也只沉寂了半晌,随后一浪又一浪往前挤,恨不能有人站上了桌子,只听人群中不停惊呼:
“是王丙之的鹰!是王丙之画的鹰!是王丙之画的鹰啊!”
众人叽叽喳喳瞬间成了学舌不停的鹦鹉,反复重复着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