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离开后,婆子敲门来送水,谢蕴忙起身去接水,问道:“您一人住这里?”
婆子没搭话,转身走了。
谢蕴便不问了,回身将热水放在架子上,脱下外袍去拧帕子。
谢昭宁伺候她一回,她也伺候谢昭宁一回,算是两清了。
掀开被子,解开衣袍,脱下外衣。
谢蕴做得行云流水,酒醉的谢昭宁实在是太乖了,让脱衣就脱衣,乖得不像话。
温热的毛巾擦过少女稚嫩的皮肤,将脸色染得更红,脖颈上的肌肤却相反地更为白皙。
擦洗过后,婆子送来草席与被子,直接铺在了床榻前。
谢蕴纳闷:“之前谁来过?”
婆子还是没说话,慢悠悠地走出屋了。
谢蕴也跟着躺下了,时辰不早,她也很累。
一夜天明,外面响起敲门声,谢蕴警觉地睁开眼睛,披衣而起,依旧是婆子。
婆子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明艳的红色,还有一套澜袍,也是相应的红色。她递给谢蕴,又指着厨房门口。
指完以后,婆子就走了,谢蕴不明白她的意思,低头看着两套衣裳。
衣裳放在了桌上,未及想明白,婆子送来洗漱的热水。
依旧是没有说话!
谢蕴猜测对方是哑巴,若不然不会拿手指向厨房门口而不言语。
谢蕴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谢昭宁还是没有醒来,她坐在窗下等了半日。
一轮朝阳登空之际,婆子送来吃食,一碗白粥,一碟小菜,外加两个蒸饺。
分量不多,谢蕴一人吃完了。
放下碗筷,婆子及时来收拾,谢蕴回屋叫醒醉鬼,“谢昭宁,该回家了。”
醉鬼往被子里缩了缩,谢蕴迅速将被子抱住,转身丢在地上。谢昭宁快速爬了起来,低头看自己,周身只剩下一件中衣,“我的衣裳呢。”
“昨夜脱了。”
“谁脱的。”
“我。”
谢昭宁登时就脸红,赤脚下地去抱住被子,谢蕴嘲讽她:“你也知道害羞啊。”
“肯定害羞啊,你不害羞吗?”谢昭宁将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冷哼一声。
谢蕴走近她,挑起她的下颚,居高临下的凝着:“你羞什么?”
谢昭宁被她的举止搅得心乱如麻,“你别动手,姑母,你应该用这个方式对你的夫婿。”
“我不会成亲的。”谢蕴松开她,“男人于我而言,不过是累赘而已。”
谢昭宁:“……”好狂妄的口气!
“你出去,我更衣。”
谢蕴转而走到窗下,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
谢昭宁看到红色的新衣后,没多想就拿起来更换,一面说道:“这里是我的外宅,婆婆说不出话,她看着门,平日里没有人来。”
“你这里怎么会有罗裙?”谢蕴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话,眼眸渐深,如幽潭深不可测。
谢昭宁愣了下,“那是我的衣裳,我二人身形相似罢了。”
“你给自己留裙子?”谢蕴意外。
“留,想穿不敢穿,我又不是男人!”谢昭宁说道。
谢蕴沉默,谢昭宁置办外宅又置办裙子,说明她还是想恢复女儿身的。
两人收拾妥当就回谢府了,谢蕴会松柏院,谢昭宁去见大夫人。
谢蕴谢昭宁昨夜一夜都没回来。大夫人知晓两人在一起,望着谢昭宁,她的脸色越发凝重,“谢昭宁,你别忘了,她还是你的姑母。”
“我敬重她的姑母,同样也敬重你是母亲。大夫人,我也想说一句,我不会娶秦晚晚。要么您揭露自己的谎言,要么我娶旁人,您做个选择。”
谢昭宁一改往日的温润,神色清冷,如刀剑锋芒毕露,显出几分凛冽感。
大夫人愣住了,谢昭宁神情淡淡地看向她,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色。
“你想好了?还是说,谢蕴给了你什么底气?”
“姑母什么没有说,我也没有说。大夫人,我成为谢家家主,您会是尊贵的太夫人。我被赶出去,您就是谢家的罪人。亦或是您将儿子找回来,赶走我。但您找了十多年,找到了吗?”
谢昭宁有恃无恐,丝毫不怕大夫人,她不信大夫人舍得如今的地位。
一瞬间,大夫人被唬住了。
面前的少女十七岁了,自小就有主意,压着谢昭玉多年,这点让二房气得咬牙切齿。她暗自窃喜多年,如何,招数落在她的身上了。
谢昭宁淡淡一笑,一扫方才的阴狠,恢复往日的温柔:“母亲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母亲保重身子,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