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第三息,牛头马面竟然以佛光裹挟幽冥之气。
看来是真的起了必杀之心。
眼看攻击已至,千钧一之时,白无常口中猛得吐出了一团烟雾,不过与此前不同,这烟雾之中裹挟了一物。
那物在空中阴风飘展,竟然是一个面小小的旗子。
旗身通体漆黑,上有一个烫金小字——山
自这小旗子一出,牛头马面所用镇狱权柄,和那污秽邪祟之气,便烟消云散,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唯独那佛光激射。
黑无常顿时执起哭丧棒,再度以一己之力,升起了一层薄薄的屏障。
佛光受阻于屏障,黑白无常算是保下了性命。
而那头的蚩尤,佛光于他并没有多大侵害,他只皱眉捏拳将其击散。
方才若不是白无常祭出小旗,让污秽之气幽冥之力消散,此刻他的分身聚合体,怕是已经全部消散。
牛头马面真真阴损!
想到此处,他眉宇杀气愈重。
牛头马面乍见那小旗,惊得语无伦次:“这,这是……山字令旗,你为何……为何会在你手中?”
“难怪那人能入忘川,原来是你……你竟然以山之令……”
“不可能!为什么会在你手中!”
白无常气息全乱,身周竟如同有丝丝烟雾弥散,又被无形之力将其纳入身躯,如此反复。
他冷冷道:“此人是我请来的朋友,谁也别想对她做什么,若有谁一意孤行,我不介意拼着神躯尽散,也要行使生死权柄。”
罗夏震惊的看着他,忽然心里生出无尽的感动。
此前有爷爷奶奶外婆还有言欢,也是这般站在她身前,为她护持,为保她性命,不惜以身犯险。
如今又有白无常!
若真能达到神海之境,她必定报答白无常,哪怕身体里住着无数厉鬼。
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若不是自己贪心,想要多多吸收一些应对将来,也不至于等来了牛头马面。
当时白无常逼得蚩尤不敢乱动,又有黑无常在一旁,她想苏醒,随时可以。
后来争斗起,牛头马面和蚩尤随时锁定着她,她根本无法苏醒。再加上哥哥还在此地,她实在不放心。
蚩尤看着悬于白无常身前的小旗,目光凝重,似有所感,看向了远处。
忘川之海深处,走来了一个身影。
双乳为眼,肚脐为嘴,无头之处,神火摇曳。
他由远及近,只眨眼功夫就去往了一处,然后身体消散,不知去往了何处。
罗夏神识见他,便知道是刑天。他去往的方向,正是哥哥所在。
不由大急:“白哥,黑哥,我哥哥,我哥哥!”
她想央求黑白无常救救罗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黑白无常为了保护她,都已经拼命了。如果此刻让他们救罗秋,怕是他们一动,又会引起一番争斗。
话音刚落,便见罗秋自远处施施然而来。
罗夏喜不自胜,忙叫道:“哥,你先离开,我等下就回去找你。”
她刚才以为刑天降下意志分身,冲着罗秋而去,是为夺舍。哥哥的香火神或许因为时间,已经消散。
毕竟自他入梦到现在,三炷香时间早已过去。
见他如往常一样,便没有多想。
心里只盼着,哥哥先平安苏醒,她便趁着白无常镇住在场鬼神之时离开。回到物质世界,再给哥哥详细说明,以后只要他不吸收鬼神,保持原样,就不会达到神魂境。那样就没有被刑天夺舍的风险。
可她却忽略了一点,罗秋虽然第六层,但未到第七层,根本无法在鬼神的威压下行动自如。
罗秋置若罔闻,待靠得近了,就见他双目之中,都是愤恨,仿佛化为了一个择人而噬的人形怪物。
他愤然四顾,一字一句道:“放我妹妹离开!”
牛头马面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闻言骂道:“妈的刑天,你倒是会掐时间,这小子刚到神魂,你就夺舍。”
“砰!”
牛头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却不知何时,罗秋化为了刑天之态,一拳就撂倒了他。此刻他目露凶光,神色不善盯着马面。
马面被这骤然生的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朝着罗秋骂道:“好你个刑天,听闻你离开神域了,怎得跑来我地府地界,打我兄弟,这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罗秋神色忽然变得漠然,又变得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