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嫔妃们跪了一地,苏培盛与清河王将画扶起来。
一时气氛凝重,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玄清上前细细观摩道:“不愧是狼世柠的画,不同凡响,技法、运笔及景致极富层次变化,画法独具特色,很难仿造,皇上,臣弟心痛。”
玄清补刀,莞常在的脸色更白了,华妃怒气填胸。
皇上额头青筋暴起,道:“都出去吧,朕头痛,别赏了,朕叫你们前来,是来赏画,懂吗?是赏画,不是来毁画的。”
安陵容排在队伍后面,人头汹涌,根本不知道谁推的谁。
安陵容上前道:“皇上,嫔妾曾经学过修画一段时间,略懂一二,嫔妾不懂赏画,可是懂修画,不知皇上敢否让嫔妾试试。”
皇上脸色缓和不少,他饶有兴趣、半信半疑地盯着安陵容在思考。
华妃朝甄嬛冷冷道:“莞常在,为何这般不小心,这么名贵的画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华妃又朝安陵容道:“宫里还真是让人不省心,有出来毁画的,还有说自己能修画的,只是可惜了这般名贵的画。”
玄清凑近道:“皇上,就让她试试吧,臣弟在一旁辅助。”
果郡王察看了损坏的地方,附和道:“皇上,玄清的绘画出色,修复也极为出色,让他试试吧。”
皇上点头同意。
安陵容未入宫之前,为了补贴家用,在姨父的门下做过一年的帮工,姨父是修画匠。论赏画析画她不在行,可是修画承接了姨父的半个衣钵。
皇上口谕,限期五日,将画修复。
安陵容与玄清仅用了一日的时间,把画修好了。
就在乾清宫内,拼长桌、铺画、拿工具,羊蹄刀、毛笔、排笔、修复纸,依照正常的修画四道工序,有条不紊进行。
先用细水流轻柔过画,清洗损坏处,再小心翼翼地地用相同材质的纸覆盖好,滴上水溶脂,让新纸和旧纸溶合在一起,这些都是由安陵容亲手进行的,她的手很轻很轻。
皇上不放心,一直在一旁细细地瞧着,那表情,紧张得~~~
死了一个余莺儿,他不紧张。
这画比余莺儿还来得重要。
安陵容借着水映照出自己的模样,温柔沉静,眉眼弯弯,细细看来,此刻有了几分乖顺玲珑,她喜欢自己特别认真的模样。
皇上轻道:“安常在,你的手再轻些,千万别大意。”
安陵容道:“皇上,好。”
安陵容忙完之后,最后,最重要、最关键的那道工序就由玄清来完成了。玄清不愧是绘画和修画高手,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手中的笔和羊脂刀以极快的度龙飞凤舞,仅半天的功夫,此画竟恢复如初。
安陵容开心,赞玄清妙手,皇上欣喜异常,当场将自己拇指上的戒指除下来,套在玄清的手上,该戒指戒箍为活口,戒面中间的珍珠被六爪金托巧妙镶嵌,灵巧精致,极其奢华,澄黄色的赤金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饱满的白色大珍珠,和雕刻成蝙蝠形状的翡翠和绿宝石相呼应,是皇上戴得最长久的戒指。
而清河王玄清道:“皇上,这般珍贵长情的东西应还是赏给这位安常在吧!只怕皇上这戒指一到位,下一步皇上就要指婚了。”
皇上便把戒指套到了安陵容手上,皇上又赏了她螺子黛和金步摇,安陵容淡然一笑道:“多谢皇上赏赐。”
隔日,皇上将这幅画赏赐给了华妃,并要求她悬挂于翊坤宫的显眼之处,并御赐三个大字悬于画下,以示警醒。
回头,皇上请狼世柠来宫里当面作画,具体画了什么未知,只是此事就此平息了,皇上不再生气,也没有责罚莞常在和淳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