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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夫凭子贵（第1页）

苏晓萌也不想跟宋云起说一句对不起，这事儿本来也没有谁对不起谁这一说，她和程俊毅干不好，市就得关门。现在资金紧张，店长又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裁员是必须的。别人不知内情，光看见两个小年轻儿干好几百平米的市，都以为他们两儿是富二代呢，谁能知道他们连进货钱都是用信用卡付账？

不是说当了老板就必须得对员工负责，这两者之间都是相互的。老板扛起了风险大旗，员工更应该理解老板才对，可现在员工的心态就是你招了我，你就得按说好的办，多干一点，吃亏一点，你就是奸商。

宋云起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几乎没被任何人看到过会抽烟的男人，走到了市外面点起来一支香烟。雷鸣走过去安慰他，两个人聊了好久才见宋云起平复了心情收拾东西离开。

中午市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默默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吃着自己碗里的饭，除了来福和大芒果偶尔到叫声，每个人都不讲话。下午雷鸣被正式任命为店长，以后店里的所有事宜都找他负责。工作比以前多了起来，在家的时间就少了，想着雷鸣也是上有老娘下有老婆孩子的人，程俊毅和苏晓萌决定给他再涨一千块的工资，并且提前转正。苏晓萌心里想，自从自己辞职创业后，好像每天都像是要背水一战，这刺激程度根本不是打工能够想象的。

程天乐也单独找雷鸣聊天：“这两个孩子现在不容易，你有零售工作经验三十多年，以后别再藏着掖着了。市如果干不下去，你也得失业。他们虽然年轻，可实际上你也看得出来，都挺厚道的，在零售业遇到这样的老板可不容易。”

雷鸣不住点头，表示宋云起离开对他触动很大，以后也不再提多少家公司等着聘用自己这种话了，过去的资历只代表着过去，现在他承认自己这个年纪、这个环境想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其实很难。

程天乐对两个孩子还是有信心的，他虽然没有经营上的经验，工作经验上也帮不上孩子们，可是对人和事儿的解读与艺术还是相通的。做成一个事情，要天时地利人和。人心凝聚在一起了，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展。孟姐听到了风声，很快销假跑回到了市上班。这大姐一进门就看到了快递员在排队等着取件儿，心扑通扑通直跳，暗想自己真是回来对了，其实应该再早一点儿。

孟姐在别的市也打过工，好几个老板想做线上，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儿，根本没有一个做成的，最后还是老样子，继续拼店里的商品价格，拼货全不全。她问苏晓萌：“我还以为大肉刀手到店了呢，原来不是啊！”

“不用刀手了！”苏晓萌斩钉截铁地说，“抽成也没多少利润，赶上个不讲卫生的摊位，整个市就别干了。冬天还好一些，到了夏天，苍蝇老鼠闻着味儿就来了。我们自己进肉自己包装，然后线上线下一起卖。当天剩下的，转天就做促销。”

“这样挺好，也挺好的！”

当然好了，线上销售就用到了程俊毅的技术专业和苏晓萌的咨询专业，传统市他们没经验，可是线上营销，都是之前他们工作中天天都要涉及到的。虽然他们工作时间不长，可天天接触的都是最前沿的技术和专家团队和最赚钱的大公司的线上销售解决方案的需求。（不赚钱的公司谁会花百万甚至千万做这个事情）。

苏晓萌把孟姐的岗位也做了重新安排，在以前的工作量上，给她增加了天天做卫生和天天扫厕所的内容。现在负责线下销售的就这么几个人了，也没什么活儿，这位大姐空余时间要么降工资，甚至可以辞职回家，要么就增加做卫生内容。

孟姐请假本来是想拿捏一下两位年轻老板的，目的就是为了涨工资啊。看这情况如今工资是涨不了了，她肯定不能接受降工资的。以前在别的市打工时，也是天天都要做卫生，天天都要扫厕所，有时还得给老板和店员做饭。中午人少是可以回家睡觉，可是晚上得一直盯到十点半闭店，再做卫生回家得十一点。前老板告诉她，要不是图你勤快离家近，怎么可能招聘你这么大岁数的人来店里？你儿子负责给你养老，老板可没有给你养老的义务。乐意干就干，不乐意干走人！

孟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看到店长都被辞退了，人也老实了不少。其实就是这样她也比以前的工作清闲，以前在包子铺给老板打工时，早上四点起来干活，然后中午睡一大觉，再干到晚上。只要进店就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不是摘菜，就是和面做馅儿，蒸包子还算是放松呢。从古至今赚钱就没有容易的，何况她都已经退休了，想要再打一份工贴补家用，有人要就不错了。

苏晓萌看明白了，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当了老板就是欠了员工的，打工的时候听说企业不给员工交五险一金、不给加班费的比比皆是，必须靠自己据理力争，天天琢磨老板黑心肝。可当了老板才知道，差一点儿不给员工福利，各个方面都不会饶了你。就孟姐这样的退休人士还追着问过年加班的时候，一定要给三倍的工资，否则值不了班。

苏晓萌把心一横，直接告诉她：“咱们这是服务行业，过年加班没有加班费，但是可以倒休，你在以前的市节假日给加班费吗，你在包子铺蒸包子有加班费吗？”

孟姐撇撇嘴小声嘀咕：“不是说正规吗？那些都是小作坊，夫妻老婆店！”

苏晓萌也不藏着掖着，更不觉得不好意思了，直接说：“正规不正规，我们得先活下去。您不是要入股吗？我给您股份，投资十万块钱，您跟我们一起当老板，行吗？”

孟姐拿着墩布低头走开：“我哪有富裕的十万块钱，我要是有也不出来打工了。有点钱那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花光了到时你给我？”

网上销售越来越好，可是苏晓萌也现了一个规律，干市儿这个行当同软件公司和咨询公司不一样，后者除了人工成本和场地费外，几乎都是利润。可是市不行啊，看着赚了钱可是很快又要进货。赚的都搭在了里面，也不知道赚了还是没赚。反正天天都在卖东西，可也几乎没有一天不进货的。一个月的流水看起来像个大公司，可实际上两个老板比给人打工的时候还捉襟见肘。

曹晋冀拣货是一把好手，退货换货也是相当麻利，系统里有的客户需求一秒钟都不会拖延，苏晓萌给她起了外号叫火眼金睛。有她和苏晓萌两个人一起管理线上，基本上不会出任何纰漏。线上是没事儿，可线下又遇到麻烦了。这一天，店里来了一个红头的大妈。孟姐一见这人，就小声告诉苏晓萌要提防。这是附近有名的泼皮，听说前段时间老娘住院了，错过了市开业的时间，这不赶在过年之前杀来了。孟姐给出的主意，就是无论这红头大娘怎么闹，诉求就是占点儿小便宜，满足她就行了。

可这红头大娘不闹不嚷，买了几个小零食在门口吃起来。孟姐一脸担忧，苏晓萌也提着一颗心。果然，没有悬念，红头大娘吃了零食就开始闹唤肚子疼。早上正是一波大爷大娘买菜的时候，她堵着市门影响正常运营。

苏晓萌要报警，孟姐拦住她说：“这个大姐啊，是个滚刀肉不说还有一身病，各种医院证明，警察也只能口头教育，回头出来到咱们这儿闹得更凶。你过去给她塞个红包再给桶油试试！”

苏晓萌说：“凭什么啊！这碰瓷儿的都这么伺候着，回头都来碰瓷儿，还开不开店啊？”

孟姐说：‘你选的就是这样的营生，坐在写字楼里打电脑可能一辈子也碰不上这样的人，你是老板，你自己定吧！”

苏晓萌想着自己从小到大怕过谁？这个红头大娘喊着报警，她正想报警呢，敲诈这事儿，她绝不服软儿。小姑娘的脾气上来了，她就不信这个邪，不向恶人低头，就干不了正事儿了。这个世界是讲道理的，不是谁能耍横谁就可以得逞。这会儿市里的顾客大都是周边儿的居民，很多都认识这红头大娘。好几个顾客都悄悄告诉苏晓萌，千万别惹这个女的，谁沾上谁一身屎。

苏晓萌说既然大家都说她是碰瓷儿的，那么咱们联合起来一起指证她，这么多人都当面拆穿她，就不信泼皮一个人能有多大的力量。可是大家都知道事实的真相，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苏晓萌说一句话。反而红头大娘的精彩表演，又让围观地人多了好几圈，可就是没人站出来讲一句公道话。她才不惯着这种恶人，直接推开人群，拿出手机报警。市里里外外都是监控，她就不信黑白分明的事儿，就是因为能闹，有理的还得伏低做小？

警察来了，苏晓萌说明了原因，调出了监控。各种证据面前不容狡辩，可这时红毛大娘的心脏病犯了，捂着心口脸色惨白，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她让苏晓萌马上送自己去医院，否则就要出人命了，这事儿苏晓萌和市得负责到底。

雷鸣上班来了，这种事儿他在零售行业见多了，通常都是给点吃的给点钱，时不时让这种人占点儿便宜都是小事儿，可要是被讹上医药费，搞不好这辈子都要赔进去。

这大娘自己离婚，孩子都不在身边，听说跟谁关系也不好，可要能讹钱一家子都会空前团结。那如今谁能送她去医院啊？只能是苏晓萌这个冤大头了！苏晓萌无论在哪儿，无论跟谁都是这句话：不是自己的责任，概不负责。牛不吃草强按头？门都没有！想走法律程序，姐奉陪到底，警察叔叔还在这儿呢，就敢颠倒黑白，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俊毅和曹晋冀刚刚被苏晓萌安排出去办事儿，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程俊毅上前要护妻，曹晋冀拦住他，自己冲了过去。男的一上手这事儿就坏了，女的和女的撕逼，看不出谁有理没理。她过去柔声细语把红毛大娘从地上扶起来。她嘴里说：“大妈地上冷，您有话好好说，屋里暖和。就算是去医院，现在救护车也来不了啊，白冻坏了您！”然后试探着伸出手去。

红毛大妈嘴里不住呻吟着，感到有人触碰到自己，她本能地抗拒，一个胳膊甩出去：“别碰我，快送我去医院！”

这大胳膊肘子直接就甩在了曹晋冀的身上，小姑娘有样儿学样儿，顺势倒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警察叔叔，我肚子疼，快送我去医院。我怀孕了…。。”

监控里一切明明白白，红毛大娘是自己躺下的，可是曹晋冀确实是挨着这大娘的一胳膊才倒下的。苏晓萌第一时间给闺蜜叫了救护车，喊着让红毛大娘去付医药费。红毛大娘见势不妙也不闹了，自己爬起来就往人群外面钻。苏晓萌冲着她对背影喊，大娘你别走啊，我把医药费的单子回头一直放市里，你来的时候我拿给你付账哈，这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周围看客一阵爆笑，苏晓萌和程俊毅，甚至包括警察叔叔也忍不住笑起来，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果然没错。本来想着戏要做足，单据留好的原则，不能让12o白来一趟。可他们到了医院就真的笑不出来了。原来曹晋冀坚持要来医院的原因是，她怀疑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曹小姐怀孕了。当事人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人家都是结婚后给婆家老公完成任务，可如今的小姑娘自己知道，她是在给娘家完成任务。

程俊毅有点懵，堂哥的孩子就这么诞生了？他自己在同龄人里绝对是结婚早的，可是堂哥更厉害啊，人家没结婚直接升级当爸爸了。二十出头的零零后爸爸？大伯和大娘才4o多岁就当爷爷奶奶了？他脑补了一下，天天和老爸撒娇要抱抱，跟自己儿子耍小脾气，跟家里的狗子还争宠的老妈升级当奶奶的情形，他一阵风中凌乱。

曹晋冀怀孕了，整个老程家都欢天喜地。老太太把自己的饰盒搬了出来，一件一件在众人面前显摆。苏晓萌看出来了，程家几代儿媳妇都喜欢饰盒，这从老太太那里就开始了。苏晓萌象征性地分到了一个镯子，一个戒指，她表示感谢后第一反应就是卖了之后把钱放在市的经营上。

程老太太表示自己的这一盒子宝贝都送给程家明的小媳妇，这饰和钱、房子不一样，除了有货币价值外还有个家族的传承在里面。她这么大岁数了，之前说过谁生下曾孙，她就把财产给谁，现在就先从这一盒子金银珠宝开始给。

韩雪芬挺生气的，过去大家庭老祖宗分东西，会有不公平可也没有这么不公平的。都是女人，谁不喜欢这些亮闪闪的宝贝？她这都当了四十多年媳妇了，直接越过自己去合适吗？别说韩雪芬了，就是正式的婆婆范文芳也忍不住酸。自己还这么年轻，正是适合穿金戴银的年纪，盼了一辈子盼婆婆的珠宝箱，然后直接给了自己的儿媳妇。要知道老太太的饰匣里都是老物件儿，不说随便拿出来一个就价值连城，可亮瞎很多人的眼，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谁能想到oo后的小姑娘曹晋冀，第一时间拒绝了。她公然表示：无功不受禄。程老太太说，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你现在怀着老程家的孩子，你就是老程家最大的功臣。

曹晋冀没想到自己来趟程家，要面临这种大阵仗。她也不想骗谁，实话实说：“我给自己生孩子，用不着别人奖励呀。”

程老太太说：“什么叫你给自己生孩子？自古以来就是母凭子贵。上到宫里的娘娘，下到老百姓家里，怀孕的女人都是最尊贵的，家庭地位都直线上升。”

曹晋冀想了想说：“要这么说，其实我还挺感恩的。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夫凭子贵的，虽然程家明不是我丈夫，可我还挺感激他的，感激他让我有了一个宝宝。回头让我妈给程家明奖励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