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一笑,将手中的称交回给妇人后,朗声念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同时心里还在向那未出生的李商隐疯狂赔罪:抱歉了李郎君,借用一下借用一下。
“新郎官好文采啊!”在青庐外的客人们听完诗,都不由得赞叹起来。
而就在常安念完诗后,顾鲤也是缓缓地将扇子从面前移去,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视线正与常安对上,而常安看得不由得入了神:
她的朱唇线条分明,饱满而红润,唇角微微翘起;明眸闪亮,眉毛修长,婉若弯月,秀眸轻转,流动出如星般的闪闪光芒;肌肤胜雪,在那垂于两肩的两缕长的映衬下,更显白皙;脸上淡淡地涂抹着脂粉,额间淡红色的花钿与碧色的口脂,一股清雅淡素的气息扑面而来。
“瞧瞧,这新郎官都被这新妇子的长相迷住了,”王媒婆乐呵呵地说道,“二位新人在此歇息,待到吉时,便可举行剩下的礼节了。”
“额。。。。。。好,好。”
看到青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之后,常安这才坐到了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先给对面的顾鲤倒了一杯,这才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
“累死了,没想到成个亲这么累。”常安吹了两口杯里的热水,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对了,刚才坐轿子的时候,没颠着你吧。”
“没有,”顾鲤摇了摇头,“这是你吩咐的吧。”
“你都知道了?”
“嗯,你在障车的时候,轿夫告诉我的,所以我是知道的。”顾鲤低着头,手里攥着扇子,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
“没颠着你就行,”常安怪不好意思地干呵了两声,“你喝点水,刚刚在外头也怪辛苦的。”
“好。。。。。。”顾鲤偷偷看了常安一眼,便拿起杯子喝了口里面的热水,喝了之后,她咬着嘴唇,思索了一番,似乎是下了决心般地问道:
“先前我听别人说你厌商,这是真的吗?”
“假的,”常安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平日里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就是马车,车帘都不掀开的那种。而且除了休沐日,每日都要去国子监,回来后又要读书。原本见到的机会就少,平日里在街边也见不到几个商人。”
“难不成,没和商人说过话。。。。。。也算是厌商吗?”常安说着,又看向了顾鲤,这时正好和顾鲤的眼睛对视上,顾鲤又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连忙把头扭了回去。
“那。。。。。。还有人说你是被常博士逼婚,实际上并不愿意娶我。。。。。。”说着说着,顾鲤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被逼着和你议亲是真的,”常安说着,现对面那女子原本竖起的耳朵又落了回去,“但是娶你我自然是十分有十二分的愿意。”
原本已经有些沮丧的顾鲤这时又提起了注意力,继续听着常安说的话:
“坊间可不仅仅传说我常安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也有人传你的美貌,说你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不少郎君倾心于你。”常安把喝干了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继续说道:
“况且在那次议亲之后,你我不是还相见过几回吗?那时我就感觉,世间竟有这般奇女子,既如此美丽,又能听懂我念诗、知书达理,能娶到你,夫复何求?”
被常安这么一夸,顾鲤就不由得又脸红了几分。
“而且你想想,我要是真如别人所说的不愿娶你,那今日的五诗催妆又算什么?”说着,常安就收回了视线,同时长长地吐了口气。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顾鲤听到了常安那边的动静,以为常安有些不高兴,连忙转过去解释道,“我只是经常听到有人这么说,所以我才问问的。。。。。。”
“那现在得到答案了?”常安看向顾鲤,再次与她对视。
“嗯。。。。。。”顾鲤被看得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但是只是微微低眼,没有在把头低下去。
常安看着她这个样子,眉眼微微下垂,嘴角也微微勾起,似是被她这样逗笑了,随后便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她再这么拘谨“你我之间已是夫妻,平日里相见用你我称呼是不是有点生分了?”
“也是。。。。。。”顾鲤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然后说道:“一般夫妻不应该都是互称老公老婆的吗?”
“那么多人都叫老公老婆,太俗了,”常安摇了摇头,但是忽然眼睛一亮,便说:“先前我称你为娘子,而你称呼我为郎君,不如各去一字,你唤我为郎,我唤你为娘?”
顾鲤听着,思考了一番,喃喃道:“郎。。。。。。常郎。。。。。。常郎。”
“哎。”
常安此时应了一声,又引得顾鲤把头扭了过去,看上去颇是害羞之意。
“顾娘?”
顾鲤听到后,便感觉脸颊极烫,低着头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咬了咬唇,最终应答道:
“哎。。。。。。”